沐风

圣斗士同人（双子主）Saint第二部 银河 三三

双子主角、SS群戏的谍战故事。 撒隆以及各位帅哥们的感情线清水向，配角BG会有一些

三三  新路

“好了，头儿。”

加隆•吉米尼睁开眼睛，眼前是一面镜子，里面映出的已经不是那张连日来已经看惯，平淡无奇的管家面孔，而是另一个陌生的男子。

卡萨•隆耐迪斯先给他清除了之前所有伪装，再重新进行修整——避役是海啸组织中最出色的化妆师，看似只是凝胶在鼻梁、腮帮不经意般地添加涂抹，以及对眉梢额角等处恰到好处地提拉调整，就在直观上颇为奇妙地改变了面廓线条，将加隆那原本精致深刻得几乎“攻击性”的眉眼，转化得柔和淡然许多。

“这回要戴上这不舒服的玩意了。”加隆打开一副亚克力胶的隐形眼镜，小心地推入眼中，镜片同样有颜色，将那双海上骄阳般的湛蓝双眸修饰成低调很多的灰蓝色，隐藏起原本的明亮嚣张。

他起身换了一套风衣礼帽的装束，染成棕色的长发披落下来，镜中人有他本人六七成的容貌，是个称得上英俊，却并不出奇惹眼的年轻男子。

“干得真漂亮，卡萨。”他用那张脸微笑了一下。

“谢谢。”避役用习以为常的口气道，“您的新证件……”他扫了一眼，“怎么还叫‘利维坦•奥伯赛特’？”

“那个化名已经不要紧了，没必要花心思再想一个。”加隆从他手里拿过证件，“我现在的身份，是海龙。”

 

一束洁白的百合花，点缀着错落有致的紫色情人草，被轻轻放在镶嵌着两张照片的墓碑旁——那是一只作为男子来说，颇为修长漂亮的手，然而，也是一只熟悉战斗，惯于握枪的手。

撒加·吉米尼站起身来，他穿着鸽子灰色的长风衣，静静立在山坡上，目光从白色大理石的墓碑上缓缓盘旋而下，这是奥路菲和尤莉迪丝的墓地——按照琴鸟最后的遗言，撒加将他和深爱的姑娘一同埋葬在这片面朝大海，风景秀丽而安静的地方。

这对情人的墓地简单而整洁，无论莎尔娜、卡妙还是加密安等人都时常来打扫，为他们带来尤莉迪丝生前最喜欢的百合花。

“阿鲁迪巴·塔鲁斯的墓地也在这附近吧？”他轻声问道。

“是的，长官，就在溪流另一边的山坡，”迪斯马斯克·康塞尔回答，“您要去看看吗？”

“不必了。”司令官抬起晴空般的双眸，“他那里同样不会缺少问候。”

“穆·阿瑞斯医生时常去，”情报处长说道，“还有您弟弟的副官苏兰特·哈佩中尉，以及塔鲁斯船厂的工人们。”

“一位真正正直又勇敢的好人，”撒加说道，“听说现在的塔鲁斯船厂经营也还不错？”

“是的，您弟弟接手之后，没有减掉一个工人。他不在时是哈佩中尉代替管理，上个月还接了一艘小型散货轮的订单。”

“那意味着起码三四个月里工厂的工人们都有活计做，也就有薪水来养家糊口。”撒加朝船厂的方向眺望一眼，晨风之中，两架桁架吊车已经开始工作了。

“如果是从前的加隆……大约不会有这样的心思。”司令官一手插在衣袋里，“那时的他嚣张又叛逆……是啊，叛逆到恨不得能和整个世界的规则去对抗。”

“恕我直言，长官，”前黑帮头子翘翘嘴角，“‘叛逆’这个词在这个时代原本就有多重涵义，比如在帝都眼中，Saint和海啸就是最大的叛逆。”

“是啊，你一直都清楚我在考虑和怀疑什么，迪斯马斯克，”撒加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从知道那位海龙将军来到北境，从加隆回来的那一天开始，我所怀疑的人，就是他。”

“请您原谅我，我一直没有查到确凿的证据。”

“你一直也没有全力以赴地去查他，”撒加说道，“但那称不上是你的错误，迪斯马斯克，你有所顾忌，而加隆……”他笑了笑，“我清楚自己的弟弟是个多难应付的家伙。”

“只是我这样猜度，长官，”灰发男子说道，“如果吉米尼上校真的是那位海龙将军……那么对第三战区和您本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坏事。”

这是一句可以掉脑袋的话，但显然迪斯马斯克并不介意对上司说出来。

“对我本人来说，那意味着增加无数的变数。”撒加的口气听不出喜怒，“对了，不死鸟已经离开了吗？”

“是的，长官，昨天傍晚他从死亡皇后岛离开，启程前往……亚斯格特公国。”情报处长微皱了一下眉，“长官，您确定这个人能派上很大用场吗？他似乎是个麻烦家伙。”

“我们遇见的麻烦家伙已经不少了，将来多半还会继续增加。”撒加笑了笑，“他是个强悍并且幸运的人，迪斯马斯克，在如今这个时代，能够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并且嘲笑对方的家伙，实在很难得了。”他目光再度转向海港方向，“亚斯格特现在需要一些麻烦家伙。我答应了卡妙会尽己所能帮助他那个身在Saint组织的学生，接下来应该可以兑现一些。”

 

加密安·格沃斯昨晚在警备队负责巡查夜班，一大早交接结束他便从值守的街道离开，打算先找个地方吃顿热早餐，刚出炉的面包，热咖啡，再来上两根煎得油滋滋的香肠，最好是胡椒味的。

他心里盘算着，一面坐进半新不旧的吉普车里，早上的街道还很冷清，看不见多少行人。前面就是花宫的后门，主要运送食品花卉等各种用物。夜晚灯红酒绿的销金窟，此时正是最安静的时候，宾客早已分散离开，连门房都打盹去了。加密安趴在方向盘上心有感慨地朝那边望了半天，忽然看见两个奇奇怪怪的人影挨近了后门。

那是两个穿着粗布外套的男人，看上去像是送货的，手里也的确提了些什么东西，但加密安是军旅出身，又在警备队任职，打量几眼就觉得不对。那两个人戴着帽子看不清面容，但顾盼神色间充满警觉，而且行动利落……像是受过训练的。

是贼吗？还是奸细？无论怎样都要帮帮莎尔娜小姐这个忙。

加密安趴在方向盘上继续观察，看那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后门，立刻跳下车来朝花宫赶去。

这些年轻军官们少有不常来这里的，加密安也一样，尤其他参加过几次检查，对这间娱乐城的建筑结构很熟悉，知道后门那里有阶梯，可以通往仓库、厨房和酒窖，为了防火的必要，老板莎尔娜也安排了从前面歌舞厅、休息室、贵宾包厢等处前往后门的通道，不过平时当然不会敞开。

加密安闪身进去，门房果然还在打盹，那两个人却已消失不见。他放轻脚步沿着阶梯上去，知道上面是仓库，放一些舞厅里的用具，如果进来的人是窃贼，应该不会错过这里。

然而门是落锁的，并没有被撬开，加密安想了想，决定继续搜索。前面是一条走廊，转过弯是存放鲜花的储藏室，一阵阵花香袭来，加密安停住脚步，他隐约听到另一边有说话声。

“小姐，这两个人会护送您到码头，您可以信任他们。”

一个男子极低的说话声，加密安努力听着，觉得那声音是熟悉的。

“谢谢，红蝎先生，昨晚海浪太大，否则我现在已经离开，不必再次麻烦您。”一个女音说道，虽然也压低声音，却能听得出极其甜美悦耳，加密安脑中轰然一响：这是那位年轻的歌星，绰号“美人鱼”的狄蒂丝·塞尔妮！

“该说谢谢的是我们，”男子说道，“是您机敏地拿到雪鹰的签字名章，有了那份文件，我们的运输船可以方便地通过军令司治下的海峡。”

“只是一点小把戏，”女郎笑道，“我拿给他签字的募捐单是用特殊墨水书写，三小时后字迹就会消失变成空白，只留下下面他货真价实的名章——这种手段并不高级，在平时艾亚哥斯·霍克绝不会轻易落笔，但那天的场合，他没有余暇多作怀疑。”

“是啊，面对着您期待和感激的眼神，谁有空去想什么墨水呢？多亏了您的聪明和勇敢，小姐。”

“您太夸奖，红蝎先生。”狄蒂丝的声音很认真，“这是海龙将军提前的筹划，他说艾亚哥斯·霍克是个傲慢的人，花宫本就是销金窟，金钱地位最直白的角斗场，无论募捐还是拍卖，都是众目睽睽之下名流显贵的竞争，第一个站在他面前做出期待，会极大激发他的虚荣心，以及最大程度地削弱警觉——但海龙将军也同时告诫，这种手段只能用一次，并且只会对雪鹰那样的人有效，如果我面对的是狮鹫或者翼龙，想都不要想去做。”

“海龙……”男子重复了一下，“那家伙一向善于拿捏和判断人心，就像他的……一样。”

加密安在墙的另一边听得一脑袋浆糊又心惊胆战，他不懂那两人说的到底是什么，但红蝎、雪鹰还有海龙的代号……身为第三战区司令部的军官，他再清楚不过那意味着什么！

脑子里的声音在大喊着快离开，但无数乱麻般情绪在加密安心头翻涌着，让他手脚颤抖，挪不开步子，鼻端的花香越来越浓烈，刺激着粘膜，他极力忍着，却还是咳出了一声。

声音很轻，但丝毫瞒不过另一边男子灵敏的耳朵：“有人！”

加密安一惊，刚刚挪动，一道身影便急扑过来，有力的手指扣住他脖颈，随后是冰凉的刃口。那男子的动作蝎尾般迅捷凌厉，加密安用力张大眼睛，和他对视过去，走廊里光线昏暗，但两人都已经待了半晌，足够视力适应来看清对方。

对面那张浅蜜色的英俊面孔实在再熟悉不过，然而那双总是漫不经心微笑的眸子里此时专注的杀机却如此陌生，加密安愣在那里：“斯考皮翁中校？！”

米罗皱着眉盯着他：“‘乌鸦’加密安？”他松开勒住对方脖子的左手，拔出对方的配枪，右手的刀尖却没移开，“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以为进来了贼……”加密安结结巴巴道，“长官……”

“你都听到了？”红蝎挑起一边眉毛看着他。

“听到了，虽然听不明白……”加密安没有去撒谎或者辩解，甚至恐惧的神色都渐渐褪去，“您是抵抗组织的人吗，长官？”他看着眼前锋利的匕首，没有躲闪，“您要杀我的话我能理解，但您……能不能带我也加入？”

红蝎没说话，只是打量着他，目光冷静。

“你是不是抵抗组织的人，我能不能也去……”加密安眼中盘旋着很多情绪，“长官，这句话我没来得及问奥路菲，但为了他和尤莉迪丝……为了这个混蛋世道，我愿意加入！”

 

米罗匆匆回到司令部大楼，刚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就撞上阿布罗狄·派西斯：“您的早餐时间可真长，斯考皮翁中校。”机要秘书说道，“已经八点半了。”

“哦，我听说银行家都是九点才上班。”米罗笑嘻嘻抱起手臂。

“所以您当初为什么要报考北方陆军军校？不过看开一点，这年头破产自杀的银行家有很多，而军官好歹在吃公帑。”阿布罗狄碧色眼瞳瞥过他，“玩笑到这里吧，中校，您表哥找您。”

“早上好，长官。”

米罗敲开司令官办公室的门，他表哥已经换过了军装，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

“早上好，你最近应该注意一下风纪。”撒加指了指椅子。

“请您原谅，我只是想去换一点黄鱼，不小心耽搁了时间。”

“币值改革已经不会实行了，”撒加口气平淡，“你们不用再操心自己那点钱。”

“您确定？”米罗眨眨眼，“听说那位雪鹰大人似乎出了点什么事？”

“哦？你的消息很灵通嘛。”撒加头也不抬，“那有听说别的什么没有？”

“您指什么？”

“关于隐藏在我们第三战区司令部的那个Saint组织黄金级特工，”司令官深邃眸子忽然抬起，朝他望过来，“你有什么消息吗？”

“我不管情报吧，长官？”米罗摊摊手，“迪斯马斯克最近这么不干活吗？”

“他一直在干，”撒加瞧着他，完全不为那副轻浮姿态所动，“有些消息说，那个人很可能是你。”

“……”红蝎轻轻憋了一口气，对面那张英俊的脸，神色一如平静的大海，但米罗清楚其中可以隐藏着怎样的风暴与呼啸。

“你看上去有点紧张。”撒加松开手，纸页轻轻落到桌面上。

“当然，谁会不紧张吗？”米罗说道，清楚自己此时如果一点惊讶没有，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过于演戏了。

“这消息令我很难办。”撒加靠在椅背上慢吞吞打量他，“所以……”他低沉华美的声音微微拖长。

“所以……？”特工的脊背绷紧起来，腰间能清楚感觉到那里配枪的位置。

“所以，我决定让你出去避一避。”司令官轻描淡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