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

加隆本命,SS粉,产出撒隆不逆 少量历史八卦

圣斗士同人(撒隆)同盟 四八

四八   兄弟与兄弟

马蹄踏在泥土上轻微的哒哒声忽然停下来,加隆手指握住缰绳,感觉到胯下动物的不安。这匹马得自那个持剑侍卫手中,在神的领域算不得多么上乘,但以人类世界的标准已经是匹良驹。

现在它有些恐惧地转动着脖子,马蹄不自觉向后退去。加隆轻轻抽抽鼻子,在泥土和草叶的气味中,混进了一缕夹杂着血气的腥臭味……

一旁的灌木丛剧烈摇摆,三只巨大的黑色身影从密林中跳出,狼一般的外表,却大了两倍有余,露出嘴边的尖利獠牙间还挂着不知名的血肉。

打头的一只发出猎食的欢吼,疾风般直扑向加隆,但那速度绝不会比黄金圣斗士更快,披着伪装皮甲的蓝发男子反手从辔头前一掣,身体在同时高高跃起,利剑在他面前展开银色的弧。一人一狼的身体在空中交错而过,血肉骨骼与利器摩擦的声音短促响起,然后,是野兽更短促的痛嚎和散开的浓烈血腥味。

黑狼的身躯重重摔落在地上,颈部几乎被剑刃完全割断了,巨大的伤口中能看见森然的骨碴。男子单膝点地落在另一边,利剑上鲜血蜿蜒而下,“别认错了,小可爱们,”他轻笑,“我可不是你们的美餐。”

另两只狼被他如此迅捷凌厉的杀招吓到了,喉咙里发出愤怒又不安的低吼,却不敢再轻易上前。加隆也不想理会,左手抓住缰绳跃上马鞍,刚踏出几步,斜前方忽然传来低喝声:“站住!”

随后是迎面而来的拳风。

加隆右手还提着那把剑,抬起挡过拳风,同时极娴熟地向一旁调转马头,“还真是你的风格,从来不偷袭任何敌人!”

对面堪堪跃出的人惊讶地“咦”了一声,他显然听出了加隆的声音,却因为太过突然而不敢相信,“你是……!”

“是我,艾欧利亚!”海龙将军摘掉那头盔,“我找你有一阵子了!”

 

“真的是加隆你?”

狮子座黄金圣斗士此时穿着一身简易的皮甲,上面沾染着泥土和血迹,有些狼狈,俊朗的脸却因为见到了同伴而露出喜悦的笑容,“我以为你是带着魔狼来‘狩猎’的爪牙们,那些家伙我最近见多了!”

“最近?”加隆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艾欧利亚,你落到这里来,有多长时间?”

“到今天晚上,刚好第十二天。”艾欧利亚相当精准地回答。

“十二天?”

“是的,按教皇的分派,那天我和米罗巡视空间薄弱的地带,在希腊的亚各斯古城,我觉得那里海滨的无底洞有些不对头,就让米罗在外面等我,自己下去看看。”艾欧利亚回忆着,“我踏进海水里,起初是很浅的,也很平静,但忽然没有任何征兆地就陷进漩涡里。我立刻向上游去,如果只是一般的漩涡,绝对困不住我,但就像突然打开一样,它突然就关闭了!”

“所以你只能被潮水带来这里。”

“是啊,我是从这里的海滩上来的,一上岸就感觉到小宇宙被严重削弱,就像那时在哈迪斯城堡一样!”那段回忆显然令青年不快,他抓了抓鬓边狮子鬃毛般卷起的金棕色短发,“关于这个异空间的事,撒加、老师和我哥哥已经对我们告诫过几次,所以我一落下来就差不多明白是这回事。”

“你的圣衣呢?”加隆看了看他身上。

“我把它藏在一处悬崖下,这几天……穿着它实在太显眼了,”艾欧利亚苦笑,“我还看见城里贴着关于我的通缉令,这辈子真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

“因为你在见义勇为救人吧,勇敢的狮子座大人,” 加隆瞧了瞧他那翘起的短发,“我得说这不够谨慎,但实在很可理解,因为你就是那样的人,艾欧利亚,短短两天不到,我耳朵里已经灌满了……”

“你说两天?”艾欧利亚惊讶地打断他的话,“你的意思是,加隆,你来到这里只有两天?”

“是啊,可按照圣域那边的时间算,我只比你晚了不到半天时间。这鬼地方的时间流动似乎不是均匀守恒的,简直像个睡毛了的噩梦!”加隆皱起俊秀的眉,“修普诺斯……”

 

黑狼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似乎这些天来它们颇吃过艾欧利亚的苦头。加隆很快从之前的溪边找到另一匹马,两人一道赶往森林的另一边,艾欧利亚所说的悬崖和海都在那里,天色渐渐暗下来,已近黄昏。

“加隆,你是怎么掉到这里来的?”

“我不是掉下来的,”海龙将军摇头,“我是费了很大周折才打开通道进入这里。”

“很大周折?”

“是啊,”蓝发男子笑了笑,“包括骗了我哥哥,你们现任的教皇大人一遭。”

“你……骗过了撒加?”

“是啊,我厉害吧?也胆大吧?”

“呃……”这句话令艾欧利亚有些不知该如何接下去。经过冥界一役,几番生死,和米罗等人一样,年轻的狮子座战士也已经接受了加隆是可以信任的同伴,但那是冥战时的双子座黄金圣斗士,以及现在作为盟友的首席海将军——至于对加隆本人,他实在没有多少相处的时光,除了他是撒加的弟弟,以及那些如今所有人都已知晓的过往和外表显露出的作风,艾欧利亚发现,自己几乎不了解这个人。

  “你骑马骑得真不错……”短促的沉默后,他有些突兀地找了句不太有头尾的话

“哦,因为后来骑过很多很多次。”

“后来?”

“……”加隆也短促地沉默了片刻,“我小的时候,按照规矩只能待在双子宫里,但我好像从来都不认识规矩这个词,稍微大一点,就开始寻找一切机会偷溜出去。”

“出去玩吗?”艾欧利亚也回忆起自己的童年,训练场刺目的阳光,滚烫的沙地,还有长自己七岁的兄长,那看似严格却含着温情的目光。

“最初是玩耍,但很快就没什么兴致,我便只是游荡着看,看所有能看到的人和物,”加隆自顾自说下去,“有一阵子我经常观察圣域的信使,杂兵没有圣斗士的速度,经常骑马往来,那时我每天都看,觉得骑马是件极有趣的事,总想要自己也去试试,一定能比他们骑得都更帅气拉风。”

“后来呢?”

“后来?”蓝发男子表情波澜不惊地跳过漫长光阴,“刚做海龙将军那段日子,我一边平定海底的事,一边给自己找找乐子……呵,总之那些我过去的大大小小愿望,满足起来都已经变得轻而易举。比如骑马,随随便便就能弄到很多神骏的良驹,所以,”他轻巧地一提缰绳,“这点骑术并不算什么……那时的我,艾欧利亚,几乎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所有东西。”

“几乎?”

“是啊,”加隆笑了笑,“几乎,除了……你们现在都知道了,那是撒加。”

这句话说得坦白又平静,艾欧利亚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停下来看向加隆,夕阳余晖照在那张脸上,那张和双子座撒加一样,俊美至极又充满凌驾感的脸,他们那样相像,而又不同。

对于艾欧利亚而言,童年的漫长时光里,撒加曾经是另一位兄长,他几乎像熟悉艾俄洛斯一样熟悉他,起码那时是这样认为。

那时的男孩曾经无数次仰视那神祗雕刻般的容颜,撒加给他的感觉就像最高远的晴空,以及教皇厅深处,那些代表着无限荣耀与庄严的蓝色绶带,高贵、华美、强大,以及令人追随,不是因着畏惧,而是心折与敬慕。

而加隆的蓝色,是旷野上的星光,抑或子夜的海潮,同样带着强大的意志与力量,却桀骜而动荡。相较自己他同样年长八岁,也经历过那样多的邪肆野心,权欲世事和波澜战斗,但艾欧利亚面对他时,却完全无法有那种面对“兄长”的感觉。那双湛蓝眼睛和他哥哥的一样美,却骄傲嚣张恍若少年。加隆的存在感太过强烈犀利,以至于艾欧利亚几乎无法想象他究竟如何身为暗影十几年。

这样的两个人是双胞胎兄弟。

狮子座战士回忆着久远的童年,恍然记起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和哥哥艾俄洛斯相处的时候,撒加常常会悄然避开,当然,以双子座战士的聪明,那种躲避往往巧妙不着痕迹。

但总归有避不开的时候。

 

“今天训练结束了,艾欧利亚,你表现很好,”艾俄洛斯在训练时很严格也很耐心,而一旦结束,他就是个极关爱弟弟的兄长,“我为你骄傲!”

“我会让哥哥一直为我骄傲!”男孩扑到兄长怀里,夕阳余晖照着他汗津津的脸,“哥哥……你今天能不能陪我玩一会儿……”

“好啊,我带你去看大海,艾欧利亚。”

那处海滨原本寂静无人,此时却伫立一个蓝色的人影,身形修长而寂寥。

“撒加?!你在这里散步吗?”艾俄洛斯出声招呼。

双子座的少年回过头来,目光落到兄弟俩紧握的双手上,那时的艾欧利亚还不到七岁,却能清晰记得他眼中刹那涌上的羡慕与悲伤,像细密的雨丝遮住蔚蓝天空,尽管,自己当时还不懂是为什么。

“我一会儿就回双子宫,”下一瞬间,撒加就已神色如常,“艾俄洛斯,今晚海风很凉,早点带艾欧利亚回去吧。”

“啊谢谢你,”少年弯下腰,将披风裹在弟弟身上,“我最近难得有空陪艾欧利亚玩一会儿。”

“哥哥……”男孩被温暖地包裹,难得撒娇般蹭了蹭兄长的手臂。

“呵,”撒加笑起来,温柔如海波轻荡,“昨天还听见有人说,艾俄洛斯你在训练时太过一丝不苟,对亲弟弟也毫不徇私,实在很严格。可是,你其实是个顶疼爱弟弟的哥哥啊。”

“别揶揄我啊,撒加。”射手座的少年并没注意到朋友语气中轻微的滞涩,只坦然的微笑,“你呀!如果你也有个弟弟,恐怕比我对艾欧利亚要更加温柔疼爱他的!”

“……是啊,如果我也有个弟弟,也能像你和艾欧利亚一样,牵着他的手坦然走在阳光下,对所有人微笑说这是我弟弟,是我最亲爱的人,是我的骄傲……”夕阳渐渐沉落,看不清蓝发少年脸上的神情,“艾俄洛斯,你很幸运啊,实在……”

“撒加……”射手座的少年微皱起眉,“你……”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兄弟实在是很美好的存在。”他俯下身,修长手指轻轻捋过七岁男孩的额发,“艾欧利亚,你哥哥很爱你,无论何时都相信这点……”

 

那时撒加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样子,艾欧利亚已经记不清,但他却能感觉到,那种温柔,以及那句话,是不只对着自己的。他的目光穿过自己,落向不知何方的另一个人。

 

“撒加他……”他看向加隆,不知该怎么说,却又仿佛冲口而出,“你哥哥一直都在关心着你,不管你在哪里,他在哪里。”

“谢谢,艾欧利亚,”首席海将军一怔,随后扬起眉梢笑起来,“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过去那些年里我的确曾经羡慕过你和艾俄洛斯,或者说是比羡慕更阴鹜的情绪……凭什么同样是亲兄弟,你们却可以正大光明走在阳光下,谁也不是谁的影子。”

“呃……”

“但现在早已不会了,”加隆继续下去,蓝眸中的光晶莹一闪,“我和撒加注定没办法像你们俩,也不需要羡慕任何兄弟,我们就是我们,唯一的彼此。”

少年时代隐藏在圣域的暗影中,看着射手座与狮子座兄弟在阳光下坦然愉悦的笑容时心中流过的愤怒与痛苦,如今回忆起来,竟然在心头已经掀不起任何波澜。

那两人是平和亲密,彼此关心的兄弟,但这些词汇远远不足以形容他和撒加之间的情感,甚至仅仅“兄弟”或者“爱人”,都远远不够。

血缘、羁绊、灵魂、生命,还有爱……最初的爱,最后的爱,唯一的爱。

那是太过复杂的情感,有痛楚有甜蜜;有亲情的温柔,有爱欲的颤栗;有最强烈的独占,也有最宽容的谅解;绚烂如极光,炽热如火焰,激荡如海潮,纯净如月色……令人沉醉如狄俄尼索斯的美酒,个中滋味要他们终其一生去品尝。

又何必再去羡慕单纯正直的阳光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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