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

圣斗士同人（撒隆）同盟 五十

五十  巫术与阴谋

随着撒加揭穿的话音，眼前咆哮的波涛和漩涡都在刹那间消失不见，海面恢复了平静。陡峭礁石依旧矗立在那里，斯库拉的幻像却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的影子。

女巫喀耳刻。

“你可真是聪明。”她与暗夜一般缥缈的声音传来，“和我在大洋中见过的那个家伙一样聪明，在凡人之中，你们两个是仅有辨认出我不是斯库拉的人——他是波塞冬的海将军，你又是什么人？”

“雅典娜的黄金圣斗士。”蓝发男子站立在船头。

“智慧女神的部下？不愧能如此！”黑影在岩石上飘荡，打量那被黄金圣衣包裹的修长身形，“你们两个长得真是相似，声音也几乎一模一样，比我曾经挽留过的奥德修斯和渔夫格劳科斯更加英俊美貌。”

“多谢您赞美，”教皇早已在无数神话典籍中见识过诸神的风流轻佻，对此只一呬，“海界的那人是我的双胞胎弟弟，同为雅典娜女神的双子座战士。”

“就像星空中的狄俄斯库里？我有许久没看过了……”女巫立起身形，“好吧，巫术的法则是一旦被识破就要服输，我可以诚实回答你一个问题，你弟弟那时为六圣兽鳞衣，你又是为何而来这里？”

“一把黄金短剑，”黄金圣斗士说道，“那是自神话时代流传下来的，雅典娜女神的圣物。”

“我知道它，”喀耳刻说道，“那上面隐藏着弑神之力，轻易就能割断强大神祗的颈项，以及切开任何结界与封印——雅典娜的圣斗士哟，在这个冥界里有很多死去的家伙，神与魔怪都有，然而没有谁敢去碰那把剑，它在地狱是如此灼热，会烫化他们的灵魂！”她的身形飘舞而起，像黑色的轻烟，“你既然有本事活着来到这崩溃的地狱，就试试看有没有胆量去最寒冷的地方找它吧！”

“哥乔杜斯冰地狱……”巴比隆喃喃道，“连我都不愿意去那个鬼地方……”

隆奈迪斯抬眼去看撒加，黄金圣斗士那双深邃眸中，没有一丝犹疑。

“你是说，冥界三巨头之一的天贵星米诺斯也跟你一起来到了这里？”艾欧利亚皱了皱眉。

“确切说，原本是撒加要和他一起下来的，”加隆耸耸肩，“不过这件事说来话长。”

“嗯……”艾欧利亚看了他一眼，加隆说话算是相当直白的人，只是在这件事上一直语焉不详，然而看他的神情也并不严肃，“你相信米诺斯吗？”

“哈，我不如相信刚才飞过去那只鸟。”加隆笑了笑，此时两人已经到了森林边缘，勒住缰绳跳下马来，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

“每天傍晚时狩猎场的卫兵会轮班，有船接他们回海那一边的神殿。”艾欧利亚说道，一面看着加隆整理衣服外面的轻铠，一枚被金链穿起的物事跳出脖颈，在暮色中微光一闪。

“是那枚我从前拿去惹祸的黄金指环，”注意到他的目光，加隆抬了一下链子，“说起来它原本是亚斯格特神话中的魔物，不知怎么流落到海界，现在转了一圈，仙宫把它给了撒加，撒加作为同盟的信物又把它给了我。”

“我知道戒指在古老律条中象征着誓约，”年轻的狮子点了点头，即使明白这东西此时的意义更在于“圣域教皇交给首席海将军”，然而兄弟之间送戒指还是……听起来实在有些奇怪，“我哥哥也送过我挂坠，”为了缓和那种奇怪他接着说道，一面从衣领中拉出一根皮绳，“小时候他挂在我脖子上的。”

“是黄金箭的箭簇。”加隆注目片刻，“艾欧利亚，比起勇气，你哥哥更希望你平安……”

“我知道。”艾欧利亚也看着他颈上那枚指环，直觉得金色轮廓中似乎隐藏着某种奇异的力量，似曾相识，却又迥然不同。

“别多看，艾欧利亚，这东西能无限放大倾注其中的精神力，很容易就能蛊惑人心。”加隆简短地说，他知道对方对“幻胧魔皇拳”这个词必定不会感觉愉快，忽而又想起那天夜里是怎样将它在缠绵后的笑语嬉戏中套上兄长的手指，那手在片刻前还环抱他的腰肢，和目光一般温柔。要对着这样令人沉醉的温柔毫不心虚地执行计划，需要调动的不只是意志与机敏，还有爱，以及对方因爱的片刻疏忽——加隆心中流过甜美与酸楚交融的溪流：这一生他欺骗又能骗过撒加的时刻实在屈指可数，少年时曾有赌气的恶作剧，而这一次，只为了爱。

“你究竟为什么不让撒加来这里？”忠厚如艾欧利亚亦看出他脸上神色变幻，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因为我知道他想跟米诺斯算什么账，”加隆蹙起眉头，“但那太过危险和为难：他本就在黄金短剑的事上蒙骗了冥界，我不知道狮鹫在危机中会不会选择倒向双子神，要知道，封印修普诺斯与达拿都斯的那只盒子，在他手上。”

“你猜呢，海龙将军？”随着话音，崖边的密林忽地分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米诺斯？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加隆看着他，冥斗士身上裹着一件长长的黑色袍子，边缘直垂到脚跟，兜帽覆盖着整个头部，将银色长发遮挡得密密实实。

“我宰掉了一个祭司，他的衣服可比你们弄到的铠甲还好用，”狮鹫说道，看了一眼艾欧利亚，“久违了，狮子座大人。”

艾欧利亚点了点头权当做客套，他之前和米诺斯几乎完全没说过话。

“你说‘好用’是什么意思？”加隆没错过他颇含深意的话。

“我们得想办法进入下面的宫殿，而你们身上只是低等侍卫的衣服，能有资格去庭院站岗就算不错。”

“下面的宫殿？”艾欧利亚指了指海对面，“它不是矗立在悬崖上？”

“那是‘庭院’，狮子座大人，就像极乐净土妖精们飞舞的花园一样，”狮鹫嘴边泛起一丝嘲讽，“双子神真正居住的地方，是在根本看不见阳光的地下世界。”

“他没骗你，艾欧利亚，”加隆说道，“在特洛伊战争之前的神话时代，达拿都斯和修普诺斯的确居住在黑海北岸一个阳光永远不会到达的阴暗山洞，传说他们的宫殿之前种植着罂粟与缬草。”

“我知道缬草，”他年轻的同乡点头，“我们希腊人叫它‘睡神草’。”

“就是那样。”狮鹫继续用讥诮的语气道，“特洛伊战争中，天后赫拉曾令修普诺斯催眠宙斯以趁机帮助希腊联军，宙斯苏醒后大为震怒，因此将睡神遣入地府——冥界当然没有阳光，但这里是幻化的神话时代，人间的模样，双子神当然还是要回归自己最初的居所——只不过达拿都斯喜爱音乐与玩乐，在极乐净土时也整日和精灵们弹琴消遣，要他一直困在地下宫殿可不行。”

“所以这上面的‘庭院’，其实是睡神为弟弟构筑的消遣之所了？”艾欧利亚眺望着那白色的宫殿。

“呵，”狮鹫别有深意地笑起来，“毕竟这世界上有不少宠爱自己弟弟的兄长，无论魔金指环还是宫殿，都乐意送上。”

狮子座的弟弟只笑了笑，双子座的弟弟则横了他一眼。

“所以，二位，我们得进入那地下。”冥斗士说道，“如果你们谁是天琴座，我倒是打听到的确有乐师被捕获来这里，可惜……”他耸耸肩，“那就只有一个办法，祭品。”

“祭品？”加隆心头顿时掠过某种不安的念头。

“没错，海龙将军，神祗需要祭品，但可不是什么人都行，必得是竞技场的优胜者，以及狩猎场中最出色的猎物，要强壮还需美丽。”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黑袍，“祭司会定期带回合格的祭品，用一夜的时间清洗和祈祷，在第二天黑夜将逝时献祭给梦神豢养的……我也不清楚那会是什么东西。”

“原来如此，”加隆点点头，“既然你选择了祭司的黑袍，狮鹫大人，应该是要我们俩至少其一去做祭品咯？”

米诺斯耸了耸肩。

艾欧利亚毫不犹豫地刚想说“我去”，就看见同伴同样毫不犹豫地摇头：“我拒绝这主意。”

“你拒绝？”冥斗士略有些讶异地抬起眉梢，“加隆，你这个人固然有太多缺点，但一向算胆大包天，难道……”

“我可不是胆怯哟，”首席海将军深深看着他的眼睛，“实在是你这个主意听上去让人不舒服。”

“不舒服？”

“如果能立刻自由行动也还罢了，要伪装祭品直到第二天黎明……”蓝发男子摇了摇头，俊美脸上神色微带狡黠，“不行哦狮鹫大人，要知道，我这个人固然一向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名誉，但还没不在乎到要跟您一起在双子神的宫殿过夜的地步。”

“……”这个借口实在太过戏谑，连艾欧利亚也有些皱眉，他看向加隆，却见那双湛蓝眸子朝着自己闪了一下，里面若有深意。

顶着“欺神者”的名号，海龙将军对所有阴谋乃至伎俩的气息，有着近乎本能的直觉，何况他并不怎么相信米诺斯。

原本还是暮色的天空忽地黑沉下来，夜幕在这一刻骤然降临，展开了黑色的羽翼。

PS：大艾哥送小艾的挂坠，用了下黄金魂的梗。

睡神的宫殿来自于希腊神话。特洛伊战争时这位颇受过宙斯两口子的夹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