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

圣斗士同人（撒隆）同盟 二十八

二十八  缺痕！失落的黄金短剑

他独自一人穿行在寂静的大厅内，一路昏暗烛火摇动着，一直都有风在盘旋，是刚才“雅典娜叹息”与“雅典娜叹息”碰撞的余震吗？他在心头默然念着，有些惊愕悲伤的茫然：撒加，你们究竟……

身上破损的衣衫带着血腥味，猩红毒针尖锐的伤口依然在疼痛，但他此时完全无暇顾及，匆匆步进教皇厅的大门，雅典娜代行者高贵华美的御座就在眼前，被明亮的烛光照映着。

他在门边停留了一瞬，眼前闪过无数碎片，又雪化般纷落消失，最后只凝结成两个情景：那个身披黑曜石般冥衣，熟悉又陌生的人影；以及白衣少女一双仿佛穿越千载时光，通透而怜悯的翠色眼眸。

心头有钻鸣般尖锐的疼痛，他咬紧牙关向着御座走去，华美的座椅下，那只青铜匣子清晰可见。

近在咫尺，但他心中隐约感觉得到，带它回去之后，有些东西便会从此远隔天涯。

再一次。

烛光不安地跳动，他能感觉到牙齿间隐约的血腥味道，这桀骜不驯无所畏惧的一生，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惊疑仿徨，逡巡不定。

手指落到青铜箱盖上，灰尘与蛛丝沾染了指尖，那是十三年来都无人碰过的，虽然刚才脑中闪过的那两个人，都清楚它就安放在那里。

可是，里面究竟是什么？

他抬眼望着黑暗的穹顶片刻，忽然吸一口气，打开了盖子，一片灼目的金色光芒，他双眸顿时一阵剧烈的痛楚，那光分明不只是金色，还有……血色！

加隆猛地睁开眼睛，床边沙漏正是午夜，教皇厅的寝殿内一片安然寂静，是梦……他闭上双眼喘息片刻，才感觉到身边床铺是空的，撒加并没在。加隆坐起来，毯子从他肩头滑落，凌乱的长发继而覆盖上去，滑而微痒，令他想起几个小时之前兄长落在那里的双唇。

热度似乎还在。

他跳下床来，拿过一边的衣服穿上，举步走到窗边，从他回来之后，这面面向大海的落地窗已不再被封闭。加隆伸手拉开暗色的丝绸窗帘，天气很晴朗，蔚蓝的爱琴海上空，带有微红色“心宿二”的明亮天蝎座正横亘过北半球的南方星空。

“你在做什么？”背后有脚步声轻轻走来，修长手臂自后揽住他，“在看什么？”

“天蝎座。”加隆抬起手指，发心蹭了蹭兄长颈侧，“漂亮嚣张的蝎尾，真是很像米罗的样子。”

“更像你的样子吧？”背后传来温柔亲昵的低语，“对我来说实在没有比你更漂亮，也更嚣张不听话的存在——在你之后我看所有人都几乎很乖顺。”

“有那种事吗？”

“当然，刚才我起床时还吻了你一下，”撒加抱着他轻笑，“说‘乖乖睡觉，哥哥出去一小会儿’，结果回来时你就站在这里吹冷风。”

“……你出去做什么？”加隆沉默了片刻，没有继续回应兄长亲昵的戏谑，“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什么？”撒加扶着他的肩头转过身。

“那把黄金短剑。”星光之下，加隆俊美的脸有些泛白，“我梦见那时按照雅典娜吩咐去教皇厅座椅下取它，但是，”他皱起眉头，“打开盖子的瞬间它却在匣子里消失了。”

对面的撒加沉默了片刻，月光之下一双眼睛幽远深邃，有一瞬间令加隆想起那时他身上黑曜石般的冥衣。

“你拿起过它吗？”撒加开口说道，“那时在教皇厅。”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拿起’，只是触碰了一下，”加隆继续皱着眉，他依旧能清晰记得指尖触到金色剑柄时的感觉，奇妙的冷热交融，“雅典娜并没有嘱咐我不能看或者碰匣子里的东西——实际上在前往教皇厅之前我已经隐约猜到那是什么。”

“我也梦见了它，就在你醒来之前。”撒加静静道，触碰到弟弟疑问的眼神，他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没有梦见你把它递给我的情景，也没有梦见女神用它刺破咽喉的那一刻。”

 他松开弟弟的肩头，伸手推开窗子，圣域山山顶的夜风呼啸而来，将他的长发和长袍一同吹起，在空中发出轻微的抖动声，仿佛神鹰的翅膀，华美而有力。

“我梦见的是神话时代，”他背对着弟弟说道，“这把黄金短剑和十二件黄金圣衣的材料类似，但还要更加精良，诞生时间也要早于它们——据说它曾经是女神神盔甲的一部分，伴随着她经历数次神话时代的战役，沾染过神祗与魔物的鲜血。但雅典娜始终不喜武器，因此战后就长期将它封存在圣域教皇厅内，从不开启。”

“十三年前，你也是从圣域的典籍中知道了这些？”加隆问道。

“是的，即使只是刚刚转生到人间的婴儿，凡人之手也无法真的伤到她，”曾经的篡位者用平静声音说道，回忆曾经对所侍奉之神举起利剑的情景，对他来说似乎已经并无芥蒂，“能伤害到她的只有这把剑，这把曾经在数千年前就属于战争女神的黄金短剑。”

“弑神之力！”加隆睁大了眼睛，“在那把剑上隐藏着的力量，只有神的武器才能伤害到神！”他眼中晃过那时女神殿兄长指间纷落的血花，“所以……当时她要我取来这把剑，又用它……”他忽地抓住哥哥的手，“那把剑现在在哪里？”

“在……”撒加忽然陷入了罕见的沉默，他的目光笔直向前，和弟弟那双湛蓝眼眸中射出的光交融在一起，“老师将它放在天秤座黄金圣衣中带往冥界以备女神需要，但在叹息之墙的激烈碰撞中它失落在冥界。”他挥开宽大的衣袖露出那只装着银星砂的小小瓶子，“这是修罗从海边梦神消失的地方寻到的，穆说，这样纯净精良的银星砂连他都不曾见过，只是数量太稀少，不可能用来修复圣衣等盔甲，仅仅够修补一点漏洞或者缺口。”

“修补武器的缺口？那么它真的在死神和睡神手里吗？”加隆用力握住他手指，“撒加，那把黄金短剑不仅蕴藏着弑神之力——它能够伤害神祗的身体，也能够切开任何的空间结界！”

“神话时代已经过去，奥林帕斯的力量并不能轻易降临大地，更无法渗入有着海皇意志笼罩的七大洋，因此修普诺斯和达拿都斯等神祗在另一重空间创造出虚幻神话时代的‘领域’，就是米诺陶诺斯口中所说的‘神之狩猎场’，”撒加回视着他，“但他们的力量并不足以自由往来真正的世界，除了如克里特迷宫、百慕大三角之类三界力量控制薄弱、空间扭曲的地方可以短暂渗透力量和捕捉人类外，他们等于被困在另一边。”

“因此只能让梦神来不断困扰作祟，以及打起代理人的主意去诱惑朱利安·梭罗，”加隆注视着兄长手中晶莹美丽的瓶子，“但如果有了黄金短剑就不同，连神祗喉咙都能割断的它可以轻而易举切开任何结界，即使是海皇意志所笼罩的七大洋！”他抬起头，“可是，撒加，为什么我从你脸上看不到多少紧张的神色？”

“因为我并不能完全确定，”撒加将瓶子放到一边，“现在收集到的信息，的确可以得出死神和睡神正在尝试修复黄金短剑——或许它在叹息之墙的碰撞中受了伤损无法使用；但还有一种可能，”他深深看进弟弟的双眸，“你和我都曾经扮演过阴谋家的角色，加隆，有些气味，我们都很熟悉。”

“陷阱。”加隆深深吸了一口气，“可是，除非我们也有办法进入那所谓的‘狩猎场’，否则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真假的。”

“或许还有其他办法。”圣域教皇轻声道，“尽管我异常厌恶冥蝶，但既然已经来到阳光下，它们也该派上点正常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