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

加隆本命,SS粉,产出撒隆不逆 少量历史八卦

圣斗士同人(撒隆)同盟 四九

四九  岩石与漩涡间

 

“什么鬼地方……”

隆耐迪斯一边嘟咕着,一边小心地扶着舵。一小时前,他和撒加在代达罗斯留下的船边等到了阿布罗狄和巴比隆,这两人一路追着他们的踪迹,倒也没遇到特别的阻拦。

四个人登上这艘以神话时代雅典国王命名的“埃勾斯”号——代达罗斯大约是为了表达对杀死牛头怪的英雄忒修斯之父的敬意,又或者是对同样失去爱子的老国王心有哀悯——船驶向这片冥界之海的另一端,没人知道那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您换上了白色帆布吗?”阿布罗狄抬头看着桅杆。

“这是代达罗斯准备的,”撒加说道,“他原本打算在靠近……靠近斯尼旺海岬时换上。”

“可惜这里不是爱琴海。”双鱼座的战士装作没注意上司在提到那个地名时片刻的滞涩,“您和那位海幻兽将军相处还好?”

“还好,他大约是加隆的部下中,跟他最靠近的一个。”

“类似我以及迪斯马斯克、修罗之于您?”

“呵,”教皇笑了一下,“不,即使是他,也并不完全知晓加隆那时在海界的计划,更不用说真实身份。”

和自己不同,那时的弟弟在海界其实并没有任何真正意义上的“心腹”或者“同伴”,他不和人分享任何筹谋计划,甚至包括自己真正的名字。

加隆和海界相逢在一个最糟糕的时刻,十五岁的少年满怀与兄长决裂的痛苦悲愤,以及那种再无所约束,急欲证明自己的恣肆野心,根本抽不出任何感情来给海界,或者说,他不容许自己给那里倾注任何真实情感,无论是波塞冬还是任何海斗士。

甚至包括身为“海龙”的他自己。

直到十三年后的这次复活,决意承担起守护海界责任的加隆,才第一次拥抱了自己的海龙鳞衣,以歉意和信赖的心情,以誓言和责任的姿态:“别再不安,这一次是我自己真心选定的路,在这路上你是我唯一的战甲。我早已信任你,信任你将卫护我直到这场战争的终结——也请你信任我,信任我将生命的一部分交托给你保护,以‘海龙’的名义!”

想到这些,撒加的心情颇为复杂,作为深爱彼此的双生子,那种近乎本能的独占欲,他并不喜欢任何人接近加隆;但一想到弟弟是那样孤单地度过漫长的十三年光阴,他又难以克制心中的疼痛感。

一路上他和隆耐迪斯不可避免地碰触到那话题,南冰洋的海将军对此并不介意:“我大概属于不怎么反感‘利用’这个词的那类人,教皇大人,我想您的很多部下应该也同样,毕竟那意味着‘价值’,而原本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乐于成为统帅和决策者。那十三年间海龙将军从未佯装喜爱我们,即使不提什么野心邪恶,谁也不能评价他是多么可亲的统帅。但我亲眼看着海底是如何在他手中平定,兴盛起来,那里面有太多危险艰难的事,他都一一完成了,波塞冬大人一直在沉睡,所谓代行者,哪里是仅仅靠欺骗利用就能做到的事?他固然攫取了权力,却也尽到了责任——我们敬畏和追随的,是他的力量与意志,过去如此,现在也一样,并且很高兴终于可以真正信赖与期待他。”

这种被敬畏追随的感觉,撒加自己也早已体会清楚:不能说这些战士不忠诚于自己的神祗,但比起神,他们往往不自觉地更愿意将那种忠诚具象化在同样身为人类的统帅身上。有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潘多拉,随即轻微蹙眉:进入冥界前巴比隆就带来拉达曼迪斯的口信,米诺斯身边带着那只曾经封印着死神和睡神二百余年的银盒。

但封印双子神这件事,冥斗士做不到,圣斗士也做不到,只有隐藏着弑神之力并且沾染着雅典娜之血的黄金匕首才能做到:当达拿都斯和修普诺斯的血滴入盒中时,曾经的封印会再度起效。

 “阿布罗狄,你留在这里。”他简单交代了一句,离开船首去另一边找巴比隆。

地妖星此时正站在船尾,望着下方暗色的海水出神,几只冥蝶在他肩膀上方扑扇着翅膀,那景象看起来有几分诡异,听到身后的脚步他转过头来,“有事吗,教皇大人?”

“您似乎很注意这片海?”撒加缓步走近,方才悬停在冥斗士周围的冥蝶们迅速逃遁般消失,地妖星对此并无任何惊异的表情,他清楚这几位黄金圣斗士对自己“宠物”的厌恨。

尤其是撒加,返回圣域的那惨烈一夜,正是由于冥蝶密不透风的监视,让他不得不与昔日战友殊死相搏,也逼迫着他再次伤害到十三年不见的弟弟。

作为念动力强大的斥候,巴比隆承担过不止一次这种用冥蝶监视的任务,也早已习惯了自己的宠物被对方所厌憎,原本并不在意。但无人能在双子座撒加的压力面前淡定无波——这俊美威仪如天神般的男子手指只轻搭在栏杆边,但巴比隆清楚那修长漂亮的形状下隐藏的是倏忽间能粉碎星辰的力量,他此时并不曾专注瞥过蝴蝶一眼,但地府的精灵们能清楚记得圣域一夜这双蓝眸望向它们时,那种淡漠而入骨的杀意。

“从前的冥界并没有什么海,您也很清楚这件事。”他用不卑不亢的语气道,“那里有冥河和黑暗沼泽,有血之瀑布和冰地狱,却不会有这样的海水。”

“海水令您恐惧吗?”撒加深蓝的眼中似乎有一丝讥诮,“我大概能猜得到,它会复苏一些原本生活在其中的东西……不过我想问的不是这个,地妖星阁下,”他说道,“关于那只狮鹫大人带走的盒子,您还知道些什么吗?”

“恐怕我并不知道太多,”冥斗士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它是收藏在潘多拉大人的家族里,但米诺斯大人找到它……”他踌躇一下,语气里也有些疑惑,“似乎并没花多大功夫。”

“因为对双子神深怀恨意的潘多拉并不想尽心收藏这只盒子,”撒加在心里想着,“但达拿都斯和修普诺斯显然不会忘记它,封印要再度起效,需要双子神的流血,哪怕一滴……”

就在此时,船身猛地颤了一下,随后速度急剧加快,并摇晃起来。

“有暗礁和漩涡!”隆耐迪斯的声音传来,“教皇大人,请快到船首来!”

白色帆布在骤起的大风中猎猎作响,海水变成了墨色,一层层浪花怒吼着起伏,随即落下大颗的雨点——冥界没有天空,却同样有狂风和骤雨,在此时的崩坏中更加难以预测。

阿布罗狄的玫瑰藤沿着桅杆爬上,将帆布牢牢绑在那里,隆耐迪斯抹了一把飞溅到脸上的海水,“代达罗斯造的船很结实,但这里不大对头——教皇大人,您看前方应该是海峡吧?”

“是海峡,确切说是险恶的巨岩,在它对面则是大漩涡。”撒加紧盯着海中可怖的景象,“Between ScyllaAnd Charybdis,这正是来自希腊神话的谚语了!”

 “是斯基拉吗?”海幻兽叫道,“那是伊奥的鳞衣来源!”

“南太平洋的海将军么?”撒加一手握住舵把,“恐怕他鳞衣的原型要来会会我们了。”

仿佛要应和他的话语,海中响起尖利的长长嘶鸣声,暗色的海水翻滚着,猛地分开,一个庞大的黑影蹿上了巨岩,电光照过,它上半身披着湿漉漉的长发,下面则是六头十二只脚的妖兽,猫一样的尾巴将细碎岩屑扫得纷纷而落。

“六个人!”那声音听上去是极可怖的女音,像烧红的铁片摩擦过嶙峋岩石,“你们得给我留下六个人做食物!”

“会数数吗?”隆耐迪斯翻了下眼睛,“这里一共只有四个人,我想那些蝴蝶应该不算。”

巴比隆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它从神话时代开始就是这个价码,海幻兽大人。”阿布罗狄笑了一声,“哪怕面对奥德修斯也是一样。”

“我敢说伊奥鳞衣幻化的样子比它好看多了!”海将军松开舵把,“是个披着轻纱的美女,起码上半身是那样。”

“因为斯基拉原本就是一个出色的美人,”撒加望着巨岩上的黑影,“在波塞冬成为海皇前亦有原始的海神,其中一位叫福尔库斯,斯基拉就是他的女儿,一位水中仙女。一次漫步海边时,一个英俊的渔夫爱上了她,但斯基拉不爱他,一直躲避他的追求。渔夫向曾经帮助过奥德修斯的女巫喀耳刻求助,然而他的英俊和痴情却意外打动了女巫的心,喀耳刻要求他放弃斯基拉,转而爱上自己,渔夫拒不答应,受挫羞愤的女巫竟迁怒于斯基拉,用魔药将美丽的仙女变成了怪物,从此盘踞在岩壁拦截过往船只,想要安全通过,必须献给她六个人。”

“我从来没听过这么狗血又可怕的神话故事……”冥斗士喃喃道,“教皇大人,您可真是……”

他显然想说句“博闻多识”之类的词汇,但显然那在此时有点不太礼貌,于是克制住。撒加当没听见,作为继任教皇的候选者,他固然自幼时起就通读圣域的典籍,但这些杂七杂八的故事却多半是他晚上回到双子宫,和弟弟一起裹在羊毛毯里边嬉闹边读的。

“哥哥,我觉得当个到处讲故事的吟游诗人挺不错的。”

弟弟六岁以前的理想是这个,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说过数次,而撒加的回答是揉乱那幼猫一般毛绒绒的蓝发,再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这个理想听上去的确自在又有趣,然而撒加知道,那是他和加隆恐怕一生都无缘踏上的旅途。

“六个人!”女妖嘶叫着,“给我六个人!否则你们别想过去!”

“这里没有六个人,女士。”黄金圣斗士站上船头,“击碎这岩石对我来说不是多难的事,但我还有话想问你。”

女妖的眼睛停留在他脸上,“是你?”它忽然怒吼,“我记得你!是你带着那个刚取得六兽鳞衣的小子去墨西拿海峡找我!”

“天!”隆耐迪斯叫出声,“我想起来有这件事,伊奥是在我之后拿到鳞衣的,但要真正获得六种妖兽的力量,他必须击败斯基拉!当时是……是海龙将军和他一道去的!”

“这家伙把您当成加隆吗?”阿布罗狄皱起眉,“可您穿的是黄金圣衣……”

“您要是恨我,就该告诉我往哪边去,”撒加的声音穿过海面的雨,“我要往冰地狱那边,您该知道那有多危险。”

“是啊,你一定会死在那里!”女妖猫一样的尾巴欢快摇摆,几行鲜血流下它身边的岩壁,“向右转,我让你们穿过海峡!你可以相信我,因为我希望你死在地狱里!”

隆耐迪斯的手下意识扶上船舵,却没能转动,撒加的手搭在那里,他下意识抬眼去看,蓝发男子深邃眸光盯着岩壁的血流,若有所思,忽然,他发出了一记拳风,掠起一道海水落向斯基拉。女妖发出一声嘶叫,身下一颗头颅拨开海水,却有隐约火光亮起,在黑暗岩石上格外醒目。

“快点滚出海峡!”她怒吼,“朝右……”

“不是朝右吧?”黄金圣斗士说道,“海幻兽大人,您听说过斯基拉会骗人吗?”

“没那回事,”隆耐迪斯一怔,“她固然吃人无数,但从未听说过欺骗。”

“是啊,”蓝发男子声音淡定,“斯基拉的确不会欺骗,但将她化作怪物的女巫却会,然而她的幻术在暗夜中会短暂失控,墙壁流血,火光迸现,是对她自己都会不利的反作用。”撒加露出一丝微笑,“我弟弟那时遇见的也是你,对吧,喀耳刻?你骗不过他,也骗不过我。”

注:“Between Scylla And Charybdis” ,西方谚语,一面是海妖斯基拉盘踞的巨岩,一面是吞噬一切的卡律布狄斯大漩涡,相当于中文里“进退两难”的意思。

斯基拉和喀耳刻的故事来自希腊神话,后者是巫术女神,但夜里会失控对自己不利,弄个幻象把自己家房子全点了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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